游戲大廠反貪風暴

“出來混,總是要還的。”
短短兩天內經歷大起大落的丁鳳,心里是這么想的
原因無他,僅僅在一天前,剛剛跟隨二把手領導回總部述職的丁鳳,還被集團大Boss重點表揚——而且他所在的游戲廠商,是被業內認為“最會做游戲”的那一批公司之一。
而轉天,他完全想不到,在會議室等著他的,是全副武裝的帽子叔叔,和判若兩人的事業部大Boss。
由于貪腐問題,丁鳳當天便被帶走接受調查,自己也被從大廠開除,永不錄用。
丁鳳的故事,只是游戲大廠反貪風暴之下,頗為“薛定諤”的一個注腳。
如今,全面反貪戰端已開,網眼的大小、網開一面的可能性,甚至無法從規章化和制度化的條例中,找到確切一些的依據——大部分的尺度,都掌握在金字塔頂端的決策者手中。
這也是游戲行業的后增長時代,游離于財報、業績之外,一條致命的暗線所在。
架構改革掀起的“冰山一角”
TIPS
A廠:某RPG頭部大廠
導火索:架構改革
事發地:杭州
身在A廠的元述從未想過,自己頂頭上司何晉離職的消息,居然是從行業競對的朋友那里聽說的。
何晉離職的時間大致在上一年的國慶之前,等到元述聽到這個消息,已經過去了四個月之久。OA上的相關信息,則直接從休假變成了“查無此人”。
何晉的地位在A廠并不低。
與他同級別的六位總監,在A廠被稱為“A廠七劍”——他們都是在公司草創時期,陪老板一起打天下的人。何晉本人,則在美術方面多有建樹,集團大多數項目的外包美術資源調配,多數都要經過他的點頭。
如果用事后諸葛亮的“上帝視角”來看,何晉“撈錢”的手段并不新奇,其一是指定外包供應商,以他的地位,一句“我覺得xx家做的還不錯”,負責執行的下級往往心領神會。
接下來,何晉再用表面上毫不相干的白手套,充作收取供應商回扣的下游,如果放在A廠視角,何晉只是找了一家美術做外包,其他“什么都沒干”。
由于何晉的下家,是業內另一家知名游戲廠商,因此消息的保密程度之高,也只在A廠高管,和有限的幾位業內同仁知道。
這并非沒有蛛絲馬跡可循——早在國慶的前兩個月,原先何晉的單人辦公室,已經被用作了項目會議室。而在此前不久,元述也在樓下偶遇了抽煙的何晉。不過此時與三兩同事聊天的他,已經全無身居高位者的氣場,愁云密布的臉上,反倒有些失意者的消沉。
當然,作為十年以上的A廠元老,何晉離去的導火索,相比之下卻顯得有些“微不足道”——
去年春節后,A廠開啟了一年一度的集團內審。不過這次的內審,情況有所不同——其一,這次的內審之前,集團的市場部,迎來了較大規模的體系改革,在此之前,一定數額以下的費用開支,是不必走集團OA流程審批的。
其二,此次內審,上至幾百萬的外包業務合同,下至數萬元的宣傳費用,物料支出,所有的原始會計憑證都被送往內審駐點的會議室,這在每月市場成本數以億計的A廠,是前所未有的。
全面審計帶來的必然產物,則是過往“呆賬”全面倒查。何晉手下的其中一位主美,苑邵,就因為其中一筆幾千元的物料支出,無法說明利益和價值,被扣掉了當季度的績效獎金,和本年度的股票分紅。
金錢上的損失其實只是小事。苑邵作為何晉的直接“嫡系”,在會上當著幾十位同仁被當頭痛批,做領導的何晉“臉上無光”是其次——更重要的,則是在系統性的倒查中,他也由此進入了審計部門的視線。
這里頗值得玩味的一點在于,A廠的全面內審,時間是在春節后的兩個月,何晉的正式“落馬”,則要等到國慶之前,中間已經經歷了一個年報披露的節點——A廠那一年披露的年報,是近幾年表現最好的一次。
這里的另一個大背景則是,從分部業務而言,雖然何晉的資歷深,職級高,但他所在的三大事業部之一,是A廠業績“較為不突出”的一部分。
如何理解?目前一個普通玩家能叫出名字的A廠游戲,大部分出自另外兩個事業部。按營收規模計算,這兩個事業部的體量,是何晉所在事業部的五倍以上。
無獨有偶,兩個規模更大的事業部。內審材料整理時間沒有超過兩周,而何晉所在的事業部,整理時間卻將近一個月。原因無他,像苑邵這樣說不清楚的賬目,實在是太多太多。
請君入甕與“近海捕撈”
TIPS
B廠:某游戲出海大廠
C廠:某動作游戲廠商
D廠:某射擊游戲廠商
導火索:例行倒查+近海捕撈
事發地:上海
據雷峰網了解,何晉落馬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,是他被控制的地點。并不在他的事業部“老巢”武江,而是回到了A廠的大本營,杭州。
而這些游戲大廠,在有關部門那里的另一重身份,則是解決就業和貢獻稅收的“重點保護對象”。換言之,無論是對外的司法資源,還是對內自查的警方支持,都會得到不同程度的資源傾斜。
譬如B廠此前的海外發行負責人胥樹,此前就因為涉嫌職務侵占,在B廠借讓他回上??偛渴雎毜漠斂?,被上海警方控制。
胥樹的案例頗具代表性。他“搞錢”的手法比較常規,仍然是收取發行代理商的部分回扣,涉案金額大致在數千萬的級別;歸案方式,則是指派其回到司法支持較為充足的上海,實行“近海捕撈”;而在后續的家屬溝通和退賠過程中,由于簽署了諒解書,回吐數額并未“如數奉還”,而是在幾百萬元之間。
而這,也只是B廠和胥樹雙方商定的結果——無論是內審最終能追查到的金額,還是法院最終認定的涉案金額,B廠最終能追回的金額,三個數字無論差異多少,相比此前收受的回扣,仍然只占極小的一部分。
胥的案例,某種意義上也是大多數大廠處理貪腐問題的通常思路:以目前自身的體量,個案的金額追回與否,實際也不會影響整體大局;在管理層的層面而言,司法層面的結案,已算“有個交代”——后續的退賠環節,無論數額多少,則是具體執行的內控和法務執行,那只是他們的職責所在(同樣也是KPI)。
游戲圈內人衛焱,對此的判斷則是:公司對于這些貪腐的處理,并不是個個都要“吃橘子喝茶”,而是在于情節的輕重和“亡羊補牢”的力度——如果貪腐數額大部分吐出來,那么好說,錢留下,人辭退,各自安好即可。
如果真的走到判刑那一步,只有兩種可能:其一是數額實在太大,相對于封頂的判罰金額,坐了幾年出來,還能留下足夠揮霍的小金庫,貪腐成本過低;其二則是,貪腐所得被挪用,無法追回,最后只能使用判刑的方式“以正視聽”。
那么在這樣的背景下,上海的另一家動作游戲公司,C廠版本的反腐故事,則多了一些兩極分化的“戲劇性”成分。
以雷峰網長期跟蹤的情況來看,C廠的高壓線,遠比一般公司來得嚴——這里的高壓線并不局限于對內部貪腐的“零容忍”,還在于對內部信息的高度保密。
首先是數額上的——據衛焱所言,相對于A廠、B廠,C廠能“定量”的貪腐案件,案值都非常小——多數都在10萬元以下,金額甚至能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。
之所以出現這種數額的貪腐,其一是在貪腐類型,并非此前大廠通用的“外包合同+收取回扣”的手段,而是采購辦公用品(尤其是顯卡),以及本來定量生產,按規則發放的稀有周邊,再倒賣到二手市場,賺取差價。
用衛焱的話說,這種級別的“撈錢”手法,屬于從華爾街一路倒車,回到了世紀初的義烏和華強北。
其二,則在撈錢數量的難以“定損”,貪腐的地方,甚至無法用尋常的會計金融手段度量。C廠近期上線的動作手游《狼牙》,在項目二測階段,曾因為黑客攻擊,大量的開發數據被盜走,并以此為藍本,產生了對應的私服。
By the way, 在世紀初,相當多被查處的“魔獸私服”和“傳奇私服”,同樣大行其道。
衛焱也在第一時間,拿到了《狼牙》的私服包,當他拿給C廠的朋友“炫耀”時,他們在震驚之余,也對黑客的速度感到疑惑:“上午剛開發好的內容,怎么下午就到你手里了?”
后來的排查發現,原來是負責接入的架構,從一開始就“寫錯了”,而這個導致內容外泄的直接BUG,甚至到如今都未能徹底修復。
C廠后來倒查,發現入侵的IP來自某個業界知名的“黑客大國”,至于有沒有內部人員的策應,個中動機為何,到現在為止,都很難判斷。如何追溯和定位,當然也無從說起。
不過,在C廠抓捕成功的幾次貪腐案件中,都有一個共性,即當事人,都被暫時調離了崗位所在地,以“述職”或者“匯報”的形式,到了執法支持相對充分的總部所在地。
而在以企業文化著稱的D廠,無論是雷峰網所知,還是被外界報道的多數貪腐案例,多數以“和平分手”告終。
以D廠某發行總監路巽的貪腐案件為例,手法從事后來看,也沒有逃出發行撈錢的“老三樣”——無論是項目找外部平臺宣發,抑或是為該負責人分管的其他項目做宣發,都有一部分公司需要通過該負責人指定的廣告公司走賬,中間自然就有了“雁過拔毛”的可能性。
此時傳到B廠創始人老戴耳中時,自然是震怒的。但由于路巽同樣是B廠草創時期的老人,念在增長時期的功勞和穩定時期的苦勞,最終的結果,是老戴選擇跟他“好聚好散”——
違法所得的錢,應退盡退;拿到的期權和股票,還給公司,再拿一筆分手費走人,對外宣稱是“離職創業”。D廠對此類事件處理的“體面”,甚至到了在明面上無法證實貪腐情節的程度。
之所以出現這種情形,按D廠員工韓宇的說法,作為業內歷史夠長(10年以上),且體量“排得上號”的公司,其反腐是體系化、周期化的——不僅有專門的矩陣賬號通報廉政信息,每個季度,還會有固定的廉政通報,范圍橫跨所有業務線,數量也穩定在每次幾十個的規模。
不過從最近半年的兩次通報來看,其細節豐富程度相較以往,有較大程度的增加。
從“灰度管理”到“過度反腐”
TIPS
E廠:某互聯網大廠
F廠:某互聯網大廠
導火索:商業競爭
事發地:北京
想要拿到路巽“和平分手”的頂級劇本,同樣也有一個前提,是這些貪腐的情節和嚴重程度,只是擴張階段派生的最基本“求財”需求——如果影響到了公司的整體部署和后續決策,即使是很小的金額,也會被前所未有的“擴大化”處理
在親歷者鐘惠眼中,E廠與F廠十年前胎死腹中的游戲業務收購案,其直接根源即與此有關。
從公司性質來說,并購雙方都不是“純血”游戲公司,都是有游戲業務的互聯網大廠。E廠原先的產品,從技術力和玩法層面考慮,其實是業內準一流的水平。但發行團隊相比程序、美術而言,卻低了三到四個Level,此前換了幾個發行團隊,都未能有效改善。
這個“扶不起來”的局面,到了新任發行總監老槍上任之后改變了。老槍帶來的“親軍”,不僅架構十分穩定,團隊數年間人員未出現大的流動,且相互之間“知根知底”,即便不為錢,也要做成一些牛逼的項目。團隊的戰斗力由此而來。
鐘惠告訴雷峰網,老槍上任后的一年時間里,E廠旗下所有項目的流水,都出現了30%-60%的增長,而這還是大盤整體停滯時期的戰績。
當然,老槍的成功,免不了相熟代理商的幫助。而在合作漸入佳境之后,這些代理商,自然希望老槍后期多加提攜,為他們帶來更多的推廣業務。而在老槍依約而行之后,也拿到了一筆類似“茶水費”的費用。
鐘惠回憶,這筆費用最后老槍也沒獨吞,而是按一人幾萬的數額,當成年終獎,分給了手下的發行團隊。理由也十分“說得過去”,大致是“這些年大家跟著我辛苦了”的程度,故而大多數人都被蒙在鼓里。
如果按此前幾個案例,老槍能不能算是“貪”,討論空間都相當大。時隔數年被重新“翻舊賬”,還是在老槍跳槽F廠時的事情。
彼時,F廠的游戲業務方興未艾,原本因為E廠相對更強的發行能力,想通過并購獲取,而談判進程,隨著老槍的跳槽戛然而止。
這個事件放在F廠的視角,其實也不難理解。因為一開始想跟E廠談,其實也是看中了E廠的發行能力,而在老槍帶團隊加入F廠之后,E廠的業務也沒有了收購的必要。
東窗事發的節點,正值E廠業務的低潮期。游戲業務的分管CAO,也因為老槍的出走,陷入左右為難的處境。
據鐘惠推測,彼時E廠的游戲CAO,由于業績下滑,可能也存在這樣一種“分鍋”需求,故而在某個下午,將舉報材料一同送進了E廠總部所在的派出所。
一起跟老槍被舉報的,還有E廠的一位VP,臧釗。不過這位從情形上看,甚至還有“躺槍”的嫌疑——此前,臧釗憑借較高的職級,調動E廠億元級別的資金,選擇在某華中重鎮創業,類型則是虛幻4引擎的大逃殺類型。根據鐘惠的說法,“完成度還挺高”。
臧釗的能力相比老槍,可能還遜色一些——在項目開發后期,該項目的項目管理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,無論是項目品質的下滑,策劃等團隊骨干員工出走,抑或是公司的最終破產,在CEO的眼中,都有了“借機平賬”的嫌疑——
甚至因此倒欠供應商、代理商的幾百萬,中間的部分責任,也被部分算在了老槍的頭上。
一如前文所言,老槍自身“拿到的錢”極為有限,面對帽子叔叔,他坦然表示,自己當年具體拿了多少“已不可考”,但大頭都被當年終獎發給了手下的兄弟們,自己可能就留在手上幾萬元。最終,老槍也沒有因此遭受過大的牢獄之災,不出兩個月即被釋放。
此事的蝴蝶效應,同樣超出了大多數人的想象。一方面,F廠在研項目的性質,是基于自身儲備IP“縫合”的開放世界,老槍原本為此找好了對應的宣發資源。但由于此事一出,老槍也無法繼續呆在F廠,原本的合作也宣告停止,項目類型也因此換成了老派的MMORPG。
游戲行業的“地產時刻”:向反腐要利潤/反貪的無限戰爭
正如日劇《半澤直樹》中渡真利忍所言,“在銀行,人事就是一切。”
在吃瓜群眾們的眼中,一些“網開一面”,顯得有點出乎意料之外——譬如開頭的丁鳳及他的領導舟渝被查,固然“大快人心”;但所在事業部的一把手,卻“穩坐釣魚臺”。兩件事的同時發生,局外人的CPU固然有種“被干燒”的不真實感。
但一如前文所言,貪腐治理是一條游離于公司的商業成功的主線之外,只有老板自己把握的“暗線”,是一種隱形的“馭人之術”。
歸根結底,游戲行業與互聯網相伴而興,是一條造富效應相比地產行業,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賽道。
前二十年,增長,高效地增長,最大限度地增長,是事實意義上的主旋律。貪腐,這個增長歷程中在所難免的副產品,往往被“刻意忽視”——
至于為何如此,一方面,反貪帶來的直接連鎖效應,在于隨之而來的架構、人員變動,牽一發而動全身。
貿然變陣,換掉一些“雁過拔毛”的能人,對當前的增長態勢,有害無利。
站在頂端決策者的角度,刻意放過一些“小貪”情節,反而能拿捏這些股肱之臣的七寸,駕馭起來更加得心應手。
在公司的粗放增長階段,也是如此——更不用說在寬松的法律和內部規定之下,彼時的某些情節,甚至不足以構成貪腐要件。
同樣的事情,放到如今的存量時代則不然。
一方面,歷經版號寒冬與行業到頂,向外的“現象級”擴張已無大的可能,對外穩中有升,向內要效率和利潤,是一件必然發生的事情。
至于形式,可以是潤物細無聲的降本增效,當然也可以是勢如閃電的反貪風暴——以往不上稱三兩重,如今上稱千斤打不住。
故而在一些大廠,反貪行動已經事實意義上制度化、常態化、高壓化,戰端一開,沒有撤退可言。
從前文也能發現,看似無關緊要的“年終獎”,金額并不大,其后牽扯的商業攻防,卻實實在在影響了大廠間的力量對比和后續商業決策。
“超長時限”的追溯,商業作用和實際影響極小,警示作用極大;而對一些“大魚”的“近海捕撈”,追回與罰沒的金額,不僅可以即時為公司“補財庫”,前述作用也仍然存在,這同樣是一筆劃算的買賣。
但在三兩和千斤之間,如何掌握火候,如何保證抓不斷“大動脈”,保持部隊戰斗力,或許才是在反貪的無限戰爭中,真正考驗頂端決策者“馭人功力”的命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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